枣城有妖>都市青春>蝾螈之路1丧钟 > 第47章:圣城(1)
    “哎哟卧槽……”许浩然刚跳下突突车,一脚踩在一堆黏糊糊的棕黄色物体上面,他愣了一下,一股温热的臭味飘进了他的鼻子里,在这种另类的刺激下他随即明白了这是牛粪。

    “圣城”的欢迎方式还真的挺与众不同的。

    田中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“这种东西在瓦拉纳西的大街上随处都是,许桑可要小心。”

    许大公子心说你早干嘛去了,现在说这话不是裸的事后诸葛亮嘛。

    做事极有计划性的田中早在火车上就订好了他们此行的落脚点,是一家毗邻恒河夜祭主河坛的民宿。下了火车后,已是晚上10点多。两人找了辆突突车,田中叽里哇啦地跟司机讲了一大通,司机随后一路突突突地把他俩送到一个小巷口。从最后拿钱的表情来看,他们在这趟短途交易中又做了冤大头。不过没法子,在家靠朋友、在外靠银子,花钱总比送命好。

    站在巷子口,许浩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这条巷子十分狭窄,地上是凹凸不平的石板路。石板上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垃圾,以及动物和人类的粪便。在石板之间的缝隙里,流淌着一条条由黄色液体组成的溪流,伴随着灼人的空气,升腾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恶心气味。

    “都说印度遍地黄金,到今天才明白原来说的是这样的黄金啊!”许大公子皱着眉头感慨道。

    巷子的两旁挤满了形制各异的楼房,看上去都很破旧,有一些甚至造得歪歪扭扭的,似乎随时都要倒塌一样,光是看着这些房子就能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纵使环境如此恶劣,小巷中仍人流如织,当地的印度人民对满地屎尿垃圾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。不仅是人,各种动物也在小巷中肆意穿梭。印度常见的圣牛就不用说了。在人群中,还能看到留着小胡子的山羊在十分惬意地踱着步,不知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犬只在肆意追逐嬉闹,鸡群则在带头大哥的率领下在人丛中灵活地钻过来钻过去。给人的印象是,动物和人类在这里打破了种族的藩篱,平等而和谐地生活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“这t是野生动物园啊……”但富二代许浩然却没有闲心欣赏这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美景,他提拉着箱子在各种动物间闪转腾挪,还要在漆黑的夜色中尽量避开各种粪便垃圾,这一路走得好不辛苦。

    “到了。”一直拿手机导航的田中在一座四层高的小楼前停下。

    “总算是到了,这鬼地方太热了。”许浩然不觉松了一大口气,把箱子暂且放在地上,拿手做扇子开始扇起来。

    冷不防,从旁边的屋顶上跳下一只白毛泼猴,以飞快地速度爬到了许浩然刚刚放下的拉杆箱上,对着许浩然呲牙咧嘴地做鬼脸。许浩然装作伸手要打它的样子,猴子便又飞也似地溜走了,再次爬上屋顶,朝着他们坏笑。

    “这欢迎仪式也是够特别啊……”心烦意乱的许浩然自嘲起来。

    二人走到前台,田中拿出手机上的预订凭证,民宿的印度老板看了一眼,而后面无表情地从身后的钥匙柜里拿出一把钥匙扔到了前台上。

    “护照!”老板摊着一只手说。

    许浩然刚要伸手去包里掏那本大韩民国的护照,却被田中拦下了。只见这个岛国大叔从怀里掏出几张美元,笑着放到老板打开的手里。

    看到钞票上的数字,老板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绚丽的花朵,语气也来了个180度大转弯,语调欢快得像宝莱坞歌舞片里的乐曲一样“二位贵客的房间在顶楼,视野极佳,可以看到恒河夜祭的主河坛。敝店没有电梯,劳烦二位从那边的楼梯走上去。如果有什么需要,可以随时找我解决。”

    房间设施非常一般,连美国的汽车旅馆都不如,不过相比于外边屎尿满地的盛况,这屋子里的环境还是要好上不少。房间里有一个阳台,正对着恒河。

    经过一天的折腾,两人都有些疲乏,略作收拾后就睡下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许浩然醒来的时候,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。

    “夜祭在晚上8点准时开始,我们等会先下去转转,熟悉一下地形。”田中收拾着箱子,对许浩然说着今天的安排。

    “白天逛街不用担心被对头发现吗?”许浩然显然还没有走出被警察跟踪的阴影,心里还是有忧虑,支起身子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该来的始终逃不了,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。真被人盯上了,再想办法吧。”田中很平静地回答。

    许浩然没有再说什么,做了简单的梳洗后,转身走到了阳台上。从阳台上放眼望去,可以看到清晨的恒河河面上,散布着星星点点来到此地朝圣的人。许浩然虽然是个如假包换的24k纯金学渣,但来印度之前也破天荒地做了一些功课,他知道,印度教徒一生有四大夙愿敬湿婆神、到恒河沐浴并生饮恒河水、住在瓦拉纳西、结交圣人朋友。除了最后一个外,其他三个都必须在瓦拉纳西这座“圣城”里才能完成。不仅如此,他还看到这样一种说法瓦拉纳西是印度教里的“天堂入口”,死后若是得以葬在此地的恒河中,便能够受到伟大湿婆神的庇佑,免受轮回之苦,直接进入天堂。为了这个目的,许多垂死的印度教徒都会想尽办法赶到瓦拉纳西来咽下最后一口气——能直接死在恒河上就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。因此,瓦拉纳西,尤其是在恒河边,无论什么时候,总是人满为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