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宝宝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
小灰狼缩在垂耳兔怀里,卧室里的温度被自动调节到很低,他全身体温还是高得不正常。
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季逐星带回来的,他只记得那场病房里的谈话令季逐星无比煎熬。
作为身处情潮波动期的半兽人他能够敏锐感受到兽人的情绪变化,本能告诉他,他的兽人现在很危险。
他应该远离他,可他的兽人又实在需要他。
他的兽人精神力在崩溃的边缘,随时都有可能对着发情期的他丧失理智、只追求本能行事。但他的兽人痛彻心扉,他又如何能不心疼。
体内不可抑制的躁动支配着他,嘶吼着、大叫着、疯狂想要乞求兽人帮他抚平躁动,为他延续生灵,将生命与未来镌刻进他的身体,他的灵魂,用他的温度他的行动充实他的一切,从灵魂到躯壳,从心脏到大脑。
周在野想要彼此的生命得到彻底的交融。
哪怕被撕裂也没关系。
可他忍住了,他仅是乖巧地为兽人提供支撑。在兽人一遍又一遍呓语叫他的时候给他一个心安。
怀中的身躯愈来愈烫,周在野咬紧嘴唇克制住自己的不安与躁动。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做点什么,哪怕于事无补杯水车薪。
兽人的手臂自一半截住他,倾身而上,温柔而又强势的将他破碎的哭泣吞入喉中。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我没能保护好你……”
席卷天地的烈火自一方向另一方燃去,他们一起在烈火中重生。
明月高悬天上,月下人影成双。季洲同江汀白坐在湖边的小凉亭里,向下投着鱼食打发时间。
“星星今天很难过。”江汀白开口说道。
季洲接过鱼食:“我看出来了。”
“逐星从小就是个爱较真的孩子,我们当初给他取逐星这个名字的时候,不也是希望他能尽情于宇宙,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,哪怕是追逐星星。”
“老婆,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肆意的人。以家国为己任,看不惯强大欺凌弱小,看不惯邪恶赢过正义……星星这一点真得很像我们,我已经因为自己的任性害得你差点失去生命,让你痛苦了这么多年,怎么能让我唯一的儿子重蹈覆辙。”季洲抓了一把鱼食,大力撒向荷塘,“诶,今天的鱼食怎么是红色的?”
江汀白捶了一下他,解释道:“新出的红莓果,说是目前研制出来锦鲤最爱吃的鱼食。”
“星星不会听我们的。他这么执着,我一时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。”江汀白跟着洒了一把,红莓果漂浮在水面上,随波晃动,等着鱼儿采撷。
季洲抖了抖包装袋里剩下的果屑,搂过凝望湖面的江汀白,劝道:“回去吧。”
“我没指望星星能乖乖听我们的话,毕竟他从小就是一个表面听话、背地里还是想干什么干什么的孩子,”季洲叹了口气,补充说:“我是希望小野能拴住星星。他们刚结婚几个月,小野发情期又来临,说不定不久之后我们就会有个小孙子。星星当年因为我们的事与小野分别了那么多年,他平时虽然从没提过,但总归在心中是一道疤,他不会忍心让小野再经历一次的。”
江汀白思索了片刻,肯定道:“小野应该会跟随星星一起的,小野比我厉害得多,我以为你去世那段时间当了十年的废人,小野和我不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