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,姜妧和玉珠主仆二人正说着话,另一处营帐中,德固公主瞧着也是神色凝重。

    吴嬷嬷和她对面坐着,也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道:“公主,这后宫里历来少不了这些肮脏,可今日之事,倒让奴婢也觉得蹊跷,是谁这么心急,想让淑妃娘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、尸两命呢?”

    德固公主却根本没有听进去她这些话,此刻她的脑海中,一直浮现着方才沈偃挺身而出,救了昭宁公主那一幕。

    她再是熟悉不过沈偃,又对他倾慕多年,何曾见过他护过任何人。

    便是那徐家姑娘徐骆,不也入了教坊司,如今又成了成国公世子爷的妾室吗?

    可今日,他竟然那样不顾自身安危,救下了昭宁公主。

    若说这里面没有点儿什么,德固公主是不信的。

    看自家公主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,眼中有一股不甘,吴嬷嬷哪里不知她在想什么,暗暗叹息一声,道:“公主,奴婢知道您心里难过。可今日沈大人救了淑妃娘娘和昭宁公主,奴婢觉得也是沈大人的无奈之举。沈大人毕竟是前朝旧臣,而且您也看到了,因着甄家之事,惹多日人暗地里冷眼,沈大人不可能看不到这些。所以,方才挺身而出,也不过是为了日后沈家的前程罢了。”

    德固公主却哪里能听得进去这番话,她分明看的清清楚楚,方才沈偃看着昭宁公主遇险,分明就是急了。沈偃何曾这样紧张过一个女人,而这人竟然不过是宫里庶出的公主。

    德固公主心里如何能不酸涩。

    父皇还在那会儿了,她可是父皇的掌上明珠,论姿色,论学识,论尊贵,她哪里比不上这昭宁公主。

    可凭什么,沈偃可以至自己的倾慕于不顾,冷眼看着她远嫁漠北。却偏偏对这昭宁公主,另眼相看。

    德固公主越想,越觉得方才那一幕是那么的刺眼。

    看她这样执拗,吴嬷嬷再没忍住,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哽咽道:“公主,您醒醒吧,您和沈大人,没有开始,何谈别的。若被皇上知道您对沈大人的心思,您想过您日后的出路吗?”

    “皇上这几日日日召您往东暖阁抚琴,可见对您是有那心思的。所以您万不能对沈大人再有什么留恋了,否则,皇上震怒之下,若随意把您指给了哪家的公子,您费尽心思逃离漠北,回到京城,这一切不都白费了吗?”

    在吴嬷嬷看来,公主日后的荣宠可都依仗着嘉德帝了。公主怎么能为了沈大人,惹了皇上厌恶。

    德固公主当然也不蠢,她经历了那么多,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如今只能依靠着嘉德帝。

    可即便如此,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对昭宁公主羡慕嫉妒恨。

    前朝覆灭才多久,这昭宁公主也入京没有多少时日,可见,沈偃和她之前并不相识。

    可就是这样的昭宁公主,便能让沈偃以命相救!德固公主心里如何能不酸涩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营帐外走进一个身着宫装的宫女。

    而此人,不是孟芳凝,又是谁。

    看她进来,德固公主忙敛了敛神。

    这营帐中也没外人,孟芳凝也没多礼,缓缓开口道:“公主,沈大人捉拿了今日在淑妃娘娘跟前侍奉的奴仆,还有今日跟着出宫的珍禽司的太监们,看这架势,怕是得见、血呢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顿了顿,又道:“不过今日这事儿怕是难查。这黑熊原本奄奄一息,却突然发狂向淑妃娘娘冲去,您说这除了一些怪力乱神的传说,哪会有这么巧合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