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徵这一伤,竟昏迷不醒。

    小九对他心有愧疚,会时不时过来探望他。

    而这一忙起来,她就忘了檀云当时给她的信——

    是谢钰派人送回来的。

    小九得空打开被血迹浸透的信封,当时陆徵抓着她的手,自然也把鲜血浸到她的袖子里。

    信封表面是深褐的血迹,小九撕开阅览。

    谢钰已经率领精锐抵达边境,有温如渠的钱财支持,火铳的制作得以继续。

    他只是简单说了下自己那边的情况,然后又叮嘱她注意照顾自己,别生病了。

    整篇信的叙述并不官方,仿佛只是在话家常,小九想了想,还是提笔回了一封信。

    都说报喜不报忧,小九并未跟谢钰说自己遇刺的事,他现在身处边境,忙的东西还很多,不能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分神。

    写完后,小九吹干墨渍,然后装进信封交给周管家。

    她处理完每日的账目,照例去陆府探望陆徵。

    陆徵背靠着枕头,脸色白得吓人,端着碗正在喝药,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看到小九来了,陆徵把空碗递给下人,嘴角扯出虚弱的浅笑,脸上再也没有昔日的风流倜傥,“小九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样?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?”小九走到床榻边的凳子上坐下。

    “除了腹部很疼,没其他问题。”陆徵的手搁在被褥外,这次重伤差点要了他的命,以至于他现在说话的语气似断非断,“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,想不到一觉醒来竟还活着。”

    小九抿着唇,三次救命之恩,且恩情一次比一次重,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,让她实在无以为报。

    她看着陆徵,说道:“其实你没必要一次次为了救我而搭上自己的命。”

    常言道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,一切自有定数。

    闻言,陆徵慢吞吞的偏头,然后凝视她。

    他轻声道:“小九,你还记得上次隆冬大雪天,你来陆府时,我在八角亭对你说的话吗?”

    小九没有太多印象。

    陆徵望着她,一字一句认真说:“我说过,救你是我自己的选择,你不用放在心上,也不要有任何压力。”

    他的视线滚烫而炽热,像是有什么话要宣之于口,可又不得不碍于某些因素深藏于心。

    矛盾极了。